二刷《狂飙》,咱们来聊聊曹闯、李响,以及杨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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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川美眉
二刷《狂飙》我对曹闯、李响,以及杨健又有了新的认识,我对他们有了同情,也有惋惜,但不再是单一的痛恨与鄙视。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也可能是污泥浊水涌进来了。
先说曹闯(郝平饰),他是老刑警,没有年轻警察们的正规学历,从基层派出所调上来的,很有实干精神,富有一线工作经验,已经做到了刑警队长。照他自己说,早先呢工龄长吃香,年底单位里发福利分东西他有优势。后来呢讲究学历了,他就吃不开了。像他这样的老警察还在一线的已经很少了,多数都提干了。孟局马上要提到区里去做区委书记了,安局呢被调到勃北市任公安局长,老同事都提拔了。
这时,市委书记赵立冬(鲍大志饰)找到他暗示他把最近京海市一个命案的犯罪嫌疑人徐江(贾冰饰)干掉,许诺他做京海市公安局副局长,这对于他的诱惑非同小可。他的刑警队长身份在办案现场杀个人是不难的,于是他心动了。那天在现场情况比较复杂,他见到了高启强(张颂文饰),徐江非常嚣张,直接命令他杀了高启强,否则没办法向领导交代。他枪口抬高对准了徐江,但他被埋伏在暗处的老默(冯兵饰)打中了,当他倒下时,心里有了悔意,不该贪恋升官。
这时徒弟李响(李健饰)赶到了,他悔恨交加,告诉了李响真相,“拿我去换前程吧”。这场戏非常精彩,安欣(张译饰)在市里的表彰会上接受嘉奖,他把手机话筒对着麦克风,李响在现场报告:302国道,发现犯罪嫌疑人。会场全体公安干警都听见了,孟局(张志坚饰)立马宣布“全体京海市刑侦队都有了,出发!”
可是,当时的情况是,老默麻利擦掉了枪上面的指纹,伪造了徐江、曹闯厮杀对殴的场景,然后迅速离开。李响确实晚到一步,曹队临死前悔恨自己贪慕官职,让李响说出实情。可李响选择隐瞒真相,看起来是维护师父的声誉,但实际有自己的小私心。
事实是李响很快被赵立冬看上了,常常通过王秘书( 郑家彬饰)联系他为自己做坏事。李响也顺理成章当上了刑侦队长,这在现实生活中恐怕屡见不鲜。你想呀,傍上了市委主要领导,那往后升官发财飞黄腾达还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是个人都不会说“不”。当然,除了安欣,他是一个悲情的正义使者,最后成了京海政法体制的边缘人,出生入死立功受奖有啥用,先被贬去做交警,然后成了无关紧要的宣传科科长,二十年只混到科级,无家庭无子女,一头白发,令人心寒。
《狂飙》好看就在于不但男女主演性格丰满,演技炸裂,包括配角以及杀手都不是脸谱化单一化的塑造,坏人有冷酷的杀手锏也有面对亲人的万般柔情。如高启强、老默对家人的呵护周到。好人呢也有污点。比如曹闯他对于刑侦事业的忠诚对爱将安欣的呵护与支持我们都看见了。那天顶着被领导剋,也连夜开出协作函与介绍信,为安欣和李响奔赴西萍县,与疯驴子(王沛禄饰)酣战一场,救下了徐江杀人的重要证人郭振(姜浩严饰)为案情的进展立下了汗马功劳。
接下来李响也在和赵立冬的周旋中逐渐厘清了思路,尤其是赵立冬授意他灭掉敢于举报他的市政策研究室的谭思言( 叶琪山饰),他被其正直的良知不畏生死的勇敢所感动。他开始悄悄收集证据,意在扳倒这个政府高层官员,做实质性的准备。
然而,贪腐黑恶势力盘根错节向其宣战有多艰险,我们可想而知,他完全没有想到高家高智商犯罪人高启盛(苏小玎饰)有多疯狂狡诈,在那家面店已经就要将杀人凶手逮捕归案了,眼看高已经被特警击中了,他忽然张开血盆大口做垂死挣扎,他用尽最后一口气将李响推下阳台,和自己同归于尽,这场戏看的人毛骨悚然。连赵立冬过后都在赞,高家老二一箭双雕既成全了哥哥大义灭亲,又交出了投名状,杀死了李响,除去了赵立冬心头之患。黑恶势力太令人发指了。
如此凶残狡诈嚣张的对手,反衬我们的侦查员办案的惊心动魄,生死攸关令人时常捏一把汗。
再有杨健缉毒队长( 王骁饰)这位演员一出场我就想笑,他在《流金岁月》里饰演杨柯带着倪妮饰演的女主朱锁锁在商场上打了几个漂亮仗,很干练很潇洒。在《狂飙》里他缉毒也很出色,而且他看上了美女孟钰(李一桐饰),最终他抱得美人归,成了孟钰的丈夫。他进了孟家,他为了妻子脱掉警服,成了电信局副局长。
他后期为了配得上孟家的女婿投靠了高启强,贪了几个亿,他自己吃穿用度还不能露富,他的漂亮太太孟钰小姐应该心里有数,她享受着丈夫为她带来的美好生活,心安理得地继续做记者,已经做到了电视台主任,升台长也是指日可待。而他的老母亲还住在简陋的老房子里,看起来家里很清贫,是否也有显清廉的意思。
生活中这样的人是不是很多,有观众把他和怀揣初心,二十年卧薪尝胆心系打黑除恶不变信念的满头白发,无官无家无儿无女孑然一生的安欣比,有着高颜值高学历的官后代选择了他是明智的,不是吗?哪个女人想嫁一个安欣那样的,心中只有悲情的理想主义,二十年的寡淡生活边缘人处境,跟着他除了吃苦委屈还有什么?也许比孟钰的母亲还悲催。
现实就这么残酷,如今社会的价值观就那么赤裸裸,你过得好,你有钱就被人追着捧着羡慕着;你穷,你追求理想你被人不待见,甚至瞧不起。《狂飙》的现实主义批判精神所以让观众们折服,它写透了人性的复杂和贪婪以及罪恶。
好人也会变坏,坏人也不是原本就那样凶残。高启强还是鱼贩子时不是还有那么点善意。可是社会就是一个大染缸。就如毛姆在《月亮与六便士》里说的“卑鄙与伟大、恶毒与善良、仇恨与热爱是可以互不排斥地并存在同一颗心里的”。又说“我那时还不了解人性多么矛盾,我不知道真挚中含有多少做作,高尚中蕴藏着多少卑鄙,或者,即使在邪恶里也找得着美德”。毛姆在这里把人性说的多么入木三分。
最可恨的官场上赵立冬市长,省政法委书记何黎明( 秦焰饰),他们官官相护,保护伞把黑恶势力罩着,他们视别人的生命如草芥,谁挡他的路“做掉”,完全失控了的一手遮天,民愤极大,最后被彻查,该杀杀,该判判,绝不姑息。
而曹闯、李响们他们正如安欣在表彰会上所说:“每个人都会犯错误,这个时候需要重启人生重做选择。他这个时候特别会需要有一个人伸出手,帮他一把,让他重新选择。这就是我们这份警察的职业存在的价值和意义。”李响在现场正是听从了安欣的劝解,那一束光照进了他的裂痕,他一步步回到良知与初心上来。他留给安欣的那封信上说,跟赵立冬混在一起,每天做着连自己都恶心的事,他终于觉醒了,但是也危险了,赵立冬把他放到了“做掉”的名单上。正好高启盛瞅准了机会,他牺牲了。
这又让我想起尼采的名句“你凝视深渊,深渊也凝视你”,在与黑恶势力博弈中你必须学会保护自己。安欣、安长林(石兆琪饰)在二十年的漫长职业生涯中,看似“废物”一样,其实在内蓄力量,保存自己,才能和他们斗,而且取得完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