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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译又演了一个警察。

《狂飙》收官一个半月后，张译新剧《他是谁》于3月中旬上线播出，这次，他的角色还是警察。

他快成“警察专业户”了。

至今，张译演过5次警察——《重生》秦驰、《重生之门》罗坚、《狂飙》安欣、《他是谁》卫国平和《国家行动》徐望东（尚未播出）。

尽管都是警察，然而《他是谁》里的卫国平其实大为不同。至少，和2月初刚收官的《狂飙》有着明显区别。

网友普遍认为，在《他是谁》这部剧里，张译的演技充分发挥出来了，比《狂飙》更加游刃有余，表现上甚至要超越后者。

导演鲍成志用了三个字评价——“真实感”。的确，张译完整演出了一个警察从稚嫩到老成的全过程。

剧如其名，《他是谁》着重讲的是对于案件抽丝剥茧进行侦查的过程。案件的选取，就非常重要了。

世界范围内的罪案题材影视剧，基于真实案件的多成为经典。从这一点而言，《他是谁》算得上成功。因为剧中的核心案件，在现实里，都有迹可循。

尽管导演和编剧在采访中强调，并非针对某个具体案件来写，而是参考了多起案件卷宗。但从剧情看，很难不让人对号入座。

第一集，就出现了1988年针对女性的连环杀人案，很容易让人联想到1988年开始发现的甘肃“白银市连环杀人案”。

这个案子20多年悬而未决，直到2016年，重启调查，抓到了凶手高承勇。2019年1月，高被执行死刑。

第二集，剧中已是8年后的1996年，出现了女大学生碎尸案，尸体被切割成一两千块，散布城市各个角落。

现实里，1996年初，也正是“南大女学生碎尸案”的发生时段。案子当时震惊全国，却没有抓到凶手，成了一桩悬案。

这件案子，再度引发关注是在2008年。当年6月，一位名为“黑弥撒”的网友，在如今已经关闭的天涯论坛上，发表了一篇文章，题为《关于南大碎尸案的一点想法》，引发广泛讨论。

因“黑弥撒”的推理巨细靡遗，更有不为人知的细节，一度被列为嫌疑人遭警方传唤。最后证实他父亲曾是参与调查的警察，才摆脱嫌疑。

但遗憾的是，此案至今未能告破。

那么，《他是谁》会设定一个未能侦破的悬案结局吗？

如果真能如此，也算是罪案题材的突破。基于真实案例，其实是可以这么设置的。

有人说，《他是谁》有韩国经典罪案电影《杀人回忆》的感觉，后者之所以成为经典，就在于结尾的无尽遗憾。

遗憾也是一种艺术。

不过，很难。

张译饰演的卫国平，最终应该还是会抓到凶手，以体现我公安干警的“英勇神武”。

导演鲍成志上一部作品是与丁黑联合执导的《警察荣誉》，到了《他是谁》，丁黑的身份转为监制。

丁黑是鲍成志的“师父”，以海岩剧《玉观音》成名，之后又接手拍摄了《大秦帝国》系列，第二部更获得9.3分的高分评价。

目前来看，《他是谁》口碑也丝毫不弱，豆瓣开分8.2。

由于与现实案件的关联性较高，也让独播的优酷在Q1临近结束时抓到了一部话题之作，能与爱奇艺、腾讯视频分庭抗礼。

下为导演鲍成志的自述，聊到了案件原型、演员表现及创作思路（部分为编剧吴迪李芳的讲述）——

这部剧（案件原型），确实参考了搜集的真实案例，但主要还是来自于编剧的创作。我看到有些观众在猜测这是哪个案子、那是哪个案子，这可能是看刑侦剧的乐趣所在。

而且，能让观众因而关注到现实社会发生的事情，那也挺有意义的。

编剧深入了解和研究过不少现实中的重大恶性案件，也实地走访了非常多的案发地，但从创作之初，我们就没有想过就某一个具体案子来写。

就像剧中宁江这座城市，既有南方城市的影子，又有北方城市的特点，它虽然是一座文学中的城市，但里面的每一条街，每一个人，每一桩案子，都是从现实生活中取材，又细心布局在这座城市里的。

我们在创作刑侦剧的时候有个习惯，就是先建立一个扎实的世界观，然后让里面的人物和事件自然的、鲜活的绽放。

其实，案件不是要多么血腥残忍猎奇，而是能更好承载和表达我们的主题想法。其实每个真实案件的侦破，背后都有无数公安干警的心血和付出，那我们会去寻找能够再现侦破细节、能够凸显主人公力量的这种。

在刑事科学技术条件有限制的八九十年代，破案拼的是意志力、个人能力和集体力量。每个案子，小到小偷小摸，大到杀人放火，都只能靠最传统的人力办案，所谓的“抽丝剥茧”，就是每一个办案人员一点一滴垒起来了。

随着科技的创新，为侦破案件节省了许多人力物力，也减少了人为的失误和错误。但不管在什么时代下，警察的侦探手段和精神都是一脉相承的。方式方法可以更新，但精神是需要传承的。

犯罪剧中用各种方式制造悬念和氛围是最常用的手段，比如在叙事上，在拍摄上，在后期剪辑、音效和音乐上等等。

但最重要的是能让观众跟着男主的视角走，只要跟着男主视角走，就能和人物产生共鸣，急他之所急，忧他之所忧，关心他的命运。也就是我们老说的“人物命运感”出来了，才能让观众想往下看。

剧集播出后我们也看了观众的反馈，发现有观众说，剧里使用了“时间标志”塑造真实感。

是的，“时间标志”是一线民警办案时会采用的标记方式，用以记录和回溯案件进展，我们主创团队将这个细节进行了放大。

设置“时间标志”，既能体现出真实感，也可以让观众有沉浸感。

这个细节来自于公安指导，编剧采风时也提到过，真实案件发生时，确实会标记一下案发到侦破用了多长时间，案件有什么样的进展一目了然。

其实，其他剧也有这样的展现，但是不够直白，我们把这点放大，给贴到了画面上。

前几集，垃圾场戏份很多，拍摄也令人难忘。所有人都知道会很难，也知道这部分戏很重要，但用什么方式拍，斟酌了很久。

我们考虑过使用特效，但是从经验来说，实景拍出来的真实感，是虚拟拍摄无法相比的。可能什么都弄得很像，但就是差了“质地”。

所以最后剧组就真的买了六七十车的真垃圾堆在那儿。拍摄前虽然做了一些防护措施，但是现场还是很辛苦，加上拍摄时还赶上雨加雪，真的很不容易，在这里感谢所有演员和幕后工作人员。

把刑侦剧和现实主义结合是这部剧的特点和气质。不能说是有多创新，应该说是回归生活吧。更大胆的想象力和制造跌宕起伏的矛盾冲突固然能吸引眼球，但这些并不是《他是谁》想表达的东西。

回归现实，回归生活，回归平凡的人物，不管是执法者，平民百姓还是罪犯，都有着普通人的喜怒哀乐，又有着相互影响对方命运的能力。

老实说，这个项目处处都是困难，整个过程就跟“打仗”一样，剧本创作和修改花了好几年，拍摄的时候也一直还在修改剧本，时间紧任务重，每天还得想着如何完成今天的任务以及应对明天可能出现的各种变数。

但不管拍什么戏，很多时候也都会跟我们的情况一样，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方式克服困难，全是靠所有台前幕后的工作人员咬着牙拼到最后一刻。

和我们前一部作品《警察荣誉》相比，虽然都在讲警察的故事，但完全不是一个题材，各有各的难度，也各有各的优势。

我们团队不太研究爆款论，但是每部戏之后都会自我反思，也会关心观众的反应、评论和各方给的意见，有哪些地方做得不足的，有失误的，争取每一个下次都能在各个方面考虑得更周全。

我们选演员的习惯最主要还是要符合角色。比如，聂小雨的饰演者陈雨锶，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觉得她的形象气质，包括她身上那个飒的劲是比较贴合聂小雨。

陈雨锶开始有些紧张

我没觉得她塑造这个角色会有什么大的问题，尤其是跟张译合作也特别的顺畅，两个人也挺默契。

陈雨锶刚开始有点紧张，和张译的对手戏比较多。

不过，张译在现场的状态，会有一种吸引力、凝聚力，对创作的认真、执着，能带起年轻演员自然的热情，产生创作欲望，很容易就碰撞出火花。

所有人都会成长，现实中就是这样，尤其是那些人生中经历过重大变故或者挫折的人。人总是会从稚嫩到成熟，这是人生的必经阶段。

张译塑造的卫国平就是这样一个人，这也是这个人物的真实感。

卫国平最宝贵的一点是，在这个过程中，他没有忘记自己的初心，没有随波逐流，也从没让自己放松懈怠，虽然老成了，但他依然保持着真诚的心和纯粹的追求。

另一个演员俞灏明，其实这是我们第二次合作了，上次和他合作，他演一个反派角色，当时就让人耳目一新。这次，也演反派，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反派。高光点很多，正因为如此，我就更不能剧透了。

俞灏明又演了一个反派

剧里演员的表现，好多都是临场碰撞出来的。

比如，张译饰演的卫国平跟齐奎饰演的宋哲有场戏就是临时发挥的。开头，他俩假扮黑道中人，在酒楼中面对面，对视完认出了对方之后，卫国平拿杯茶泼对方脸上了，两人在地上就扭打起来。

那个当时拍摄的时候现场所有人都笑翻了，特别有意思。后来因为整个戏的情绪点，节奏问题，包括时长问题，把那段给舍弃了，希望花絮可以放进去。

虽然有些演员是二次合作了，但是你会发现他们出演的角色是非常不一样的，好的演员也不喜欢自己总演同类型的角色。

比如赵阳在《警察荣誉》中演的是一个“很喜欢当警察，除了当警察什么都不会”的警察，而在《他是谁》中演了一个犯罪组织的头。

赵阳饰演了一个犯罪组织头子

作为导演，肯定是想着怎么能挖尽演员的才华，希望他们能给观众带来惊喜。

剧中有很多警察角色之间的生活化互动，有的还挺“中二”的，其实，越是压力大的职业，比如警察，总是面对生活的阴暗面，他们越是会找一切机会给自己解压。同事、战友都是彼此的心理疏导员。

在采访和体验生活过程中接触到的干警，很多都不像我们一般所认为的就是不苟言笑、眉头紧锁，其实也都是活色生香，比一般人反而要更有趣。

这点我们也都以艺术的方式放进了戏里。

丁黑导演是我的师父，从我开始入这行开始一直带着我，我现在所有的都是跟着他一部一部戏的学习走到今天。

学到了什么呢？首先肯定是得真正的热爱，愿意为做这件事情付出你所有的努力，首先得热爱敬畏这个事业，你才能真正理解，你才能坚持。

以前跟着丁导的时候，甭管是助理，做现场，包括做联合导演，再有什么困难，再有觉得解决不了的问题也都不怕，总归有师傅在后面撑着呢，自己出来独立吧，自己独立做这个项目的时候，肯定是什么责任只能是自己扛下来了。

丁导一直在后面保驾护航也做了制片人，我所谓的成长获得都是丁黑导演一步一步培养出来的。

《他是谁》这部剧跟其他的悬疑的现代刑侦剧不太一样，相对来说会质朴一些，直接观感就是一种真实感。

当时看到《他是谁》的剧本，被打动的一点就是对于人物，这波警察对于一些案件的执着，精神的力量。

很多年以前在技术非常有限的情况下，为了破一个案件他们是投入了一代人又一代人的持之以恒，一定要把凶手绳之以法的这种韧劲，我觉得是挺让人感动的。

我们更觉得通过这样的案件能够呈现出警察们背后的故事，就像卫国平是他们中的一个代表，他因为这件事情要找到这个凶手，他把自己后半生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花在这个上面了，如果这个凶手找不到的话，他的徒弟会继承他的遗志接着继续去追溯这个案件。

我觉得，就是“不破不休”的韧劲是更打动我们。

立足于刑警这个职业，尤其是老一辈刑警，因为他们确实不是从一些专业院校毕业的，本身那个时候整个中国的大学就没有多少人学这样一个冷门专业。以他们当下现有的知识，经验，方方面面的东西去破案，我觉得这个韧劲很让我们感动，我觉得这个是跟以往刑侦题材里面是没有的。

因为以往可能更多的是做悬疑感，我觉得这个剧更能够真实地反映公安干警他们这种付出，他们的这种坚持，他们的这种责任。

电视剧是普及度特别广的艺术作品，看得人多了才能相互交流，相互交流碰撞多了就会产生很多很有意思的思路和思考角度，也可以让自己反思有哪些忽略和不足的地方，所以观众的反应和反馈特别重要。

说实话，就像我上面说的，当时真的没有余力去对结果做什么预期，更没有想到过这部戏会在一定程度上成为热点。

创新其实是挺难的，尤其是在一个非常成熟的类型片里创新。尽管如此，我们在这部戏里也还是尽量去找一点新的东西。

比如，我们展现了一个恶性案件如何影响了普通人的生活、影响了警察的生活，还展现了它如何影响了犯罪者自己的生活，在这一点上算是做了一点尝试。

套路化也肯定有。但相对的，任何创新都不可能抛开基础来谈创新，尤其是相似的题材中，肯定会存在相似的元素。

其实，编剧们在写这部剧时，还有个小小的愿望，就是哪怕有一个青少年观众因为看了这个剧，燃起立志从警的理想，都觉得格外值得。

所以在创作过程中，最要把握的就是初心，这很重要。无论是描绘犯罪也好，还是展现人性丑恶也好，目的是在于塑造正义，在于讴歌光明。

青少年的观众们，有比上一辈更高的平均知识文化水平和审美能力，我们需要在人物塑造和故事的精彩度上下功夫，但是初心不变，就不会出现错误的引导。

本文根据导演鲍成志相关访谈整理

撰稿 | 小董不大懂

策划 | 文娱春秋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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