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龙,“陌生”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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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一龙,“陌生”的他
《消失的她》热映,不仅在票房与讨论度上可圈可点;同时稳稳拿捏性别议题,掀起网友对“好女不嫁凤凰男”的讨论。
影片中的“凤凰男”何非成为讨论的焦点,饰演者朱一龙再次走到了大众的眼前。这次的他褪去了齐衡的儒雅、莫三妹的市井气,变得神经质且邪魅咆哮,这样的他无疑是新鲜而陌生的,以更加鲜明的个人特质呈现了角色。
“会挑剧本”也好,敢于冒险也罢,纵观他的发展态势,不得不说他走了一条“正确”的路,奖项的加持和人气的增长都见证了他的突围。
极端人物的细腻塑造
何非与妻子李木子来到东南亚旅游,妻子却意外失踪了。影片一开头,观众看到是一个处在崩溃边缘的丈夫,四处寻找无果、语言不通、警局不办理失踪案、签证马上到期......种种压力压在肩上,此时的何非邋遢、疲惫、只能用酒精麻醉自己,双手不断捂头捂眼睛的动作暴露了他的无助。
一觉醒来,消失的“妻子”忽然又回到了他身边,但自己并不认识,看照片、调监控、问服务员,当所有人都说她就是何非的妻子时,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可能掉入了骗局。惊恐、慌乱、急于找到真相的迫切体现的淋漓尽致。
有观众都把这部影片称为“恐婚宣传片”,一定程度上就是因为沉浸感,观众被演员的表演代入到剧情中,一开始朱一龙从表情到肢体动作都是紧绷和担忧,无助和悲痛感拿捏得恰到好处,让观众相信他是一个找不到妻子的失魂落魄的丈夫。
但随着剧情展开,观众又看到了何非的另一面。他时常处于暴躁易怒的状态中,前一秒还在精神恍惚,下一秒忽然就掐住了“妻子”的喉咙。后期的神经质且邪魅易怒,被揭破秘密后的慌张,因此被网友笑称“建议查查朱一龙,不像演的”。
从底层青年变成烂赌鬼,遇到富家女的苦心攻略,最后布下可怖陷阱的转变,有层次的转折和递进,何非正邪难辨,层次分明。无论是前期的无助悲痛还是谜题揭破中的愤怒可恨,何非这个角色一直都处于一种极致的情绪中。
大开大合,随时需要转换的状态对演员情绪的把控要求极高,稍不注意就会“演空了”,因此朱一龙对这个角色增添了不少自己的理解,肌肉的抖动是十分出彩的一个小细节,为此他还进行了专门训练。
人物设定中何非患有精神类疾病,在紧张焦虑时他的面部肌肉会控制不住地抽搐。这是人物情绪外化的表现,是随着角色情绪和外部危机的加重,从轻微的一次抽动慢慢变成了频繁的抖动,这一变化也随时牵动着观众的心。
他喜欢琢磨,他说每接一个人物前,都要花两三个月的时间去揣摩、进入角色。这次,帅气、邋遢、狂躁、精神失常、极限爆发,朱一龙的表演无疑是惊喜的,从观众们的评价来看,绝大多数认为他的演技又上升了一个台阶,导演崔睿也称赞他“每个演员都有表演区间,但是朱一龙的区间非常大。”
极致的情绪状态为演员提供了演技爆发的机会,也有观众表示他的表演有“用力过猛”的感觉,信念感太强会过犹不及。但从电影最终呈现结果来看,大部分的戏剧效果都需要通过他来展现,同时他还要表现出对于妻子失踪后的失控与无措,是符合人之常情的。
三年7部电影有效播放
豆瓣短评下,有观众表示“近两年看朱一龙演戏,总有一种陌生感,似乎每次都在重新认识他。”当你对朱一龙的印象还停留在温润如玉的小公爷时,他摇身一变,成了《叛逆者》中隐忍压抑的林楠笙。
你以为塑造出这样一个挣扎矛盾又复杂的角色已经是他的极限,转头他又剃了圆寸,带金链子穿拖鞋花衬衫,成了《人生大事》中的“混不吝”莫三妹。此次的《消失的她》也有惊喜。出乎意料的颠覆,一步步走出自己的舒适圈,不为自己设限的朱一龙一直在寻找更远的边界。
2021年《叛逆者》上映,林楠笙从特工到共产党员,信仰转变的他展现了从青涩、焦虑、沉稳的完整成长过程,得知亦师亦友的陈默群叛变后情绪崩溃的独角戏,神态落寞;与顾慎言共同执行奉业计划却因他人暗中勾结导致计划失败时,他的动作和眼神体现出作为新人的紧张与无措。紧扣人设的表演达到了意料中的吸睛效果。
网台收视飘红,口碑反响不俗,不仅作品破圈,国民度上升。他也得到了主流奖项的青睐。获得第三十二届浙江卫视“牡丹江”优秀男演员奖,还入选了第28届上海电视节白玉兰奖最佳男主角的提名,入围即是肯定,这次的表现为其角色突破提供了加持。
这三年,除了电视剧之外,他交出了七部电影作品,群像作品《1921》,主演《穿过寒冬拥抱你》,经过高强度训练的《峰爆》,有聚焦殡葬题材的《人生大事》,还有刚上映的《消失的她》,以及关注度极高的《河边的错误》《志愿军:雄兵出击》。每个角色都带着粗粝不羁的态度和生活质感,一次次地打破观众脑海中对他的既定印象。
这其中,《人生大事》又是他进军电影圈的一个转折点,以突破性的形象、稀缺的题材、接地气的演技让他拿到了金鸡奖最佳男主角,成为80后男演员中第一个金鸡影帝,主流奖项背书的加持让他在电影圈站稳脚跟,完成了“流量小生”到实力派的过渡。
在颁奖典礼上,他激动地表示“此刻就是我的人生大事,为了这一刻我等待了12年”。看似天时地利人和的光彩,背后是蛰伏多年的厚积薄发。从电视剧圈的有效刷脸,到电影圈的高质量呈现,每一步都是稳健的。
不被固化的形象
近几年,他的演技肉眼可见的成熟自然,他找对了自己的前进方向。这依靠的是他多年的积累,也得益于其自身独特的气质。
导演陈思诚曾评价朱一龙身上有一种模糊特质,这对演员很重要,不会有被固化印象。所以无论是市井小人物还是癫狂丈夫,他都自如驾驭。努力“转型”的朱一龙敢于突破自我,不惜“扮丑”尝试角色。在这过程中,也慢慢找准了属于自己的赛道。
纵观当下85生的境况,陈晓、张若昀、任嘉伦、罗云熙专攻电视剧赛道,在古偶现偶中卷生卷死;电影领域活跃着井柏然、朱一龙、尹昉、黄轩、杜江等人,但每个人适合的题材和类型都不尽相同,杜江首攻“硬汉”,尹昉身上的文艺感和少年气无法忽视,朱一龙则拿捏了“底层小人物”,差异化戏路决定了他们适配题材的不同。
任何成功都并非一蹴而就,《镇魂》爆火后,蛰伏十年的励志故事,曲折的表演经历与当时“好演员的春天来了”的社会环境不谋而合。一朝爆红后,知名导演、大咖合作伙伴等优质表演资源送到了他眼前,但他却并未顺势而起再创高峰,反而在《我的真朋友》《亲爱的自己》等作品中评分走低,也曾陷入“演什么都像自己”的质疑。
他的大学表演老师曾评价他“太乖了,缺少性格派演员的特质。”室内设计师井然、经济适用男陈一鸣身上都与朱一龙自身的温文尔雅十分契合,暴露出他的选角思路上的审美偏好,即注重角色与自我的适配度。
但很快,这种情况发生了转变,朱一龙在采访中表示,林楠笙的成功让他看到了自身可开拓的另一面,带着观众的希望和对自身要求,他开始挑战自己,“在如今这个自认为比较好的阶段躲进舒适区里,只选择安全、容易的角色,也太对不起观众给的抬爱了。”
以往的表演经历存在“相似性”,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些经历不断激活着他的创作欲和兴奋感,这是支撑他在之后的演艺生涯中不断打磨演技的基础,丰满着作为演员的完整度。
有人打趣道“火了之后就很少在屏幕之外的地方看到朱一龙了”,观众们对他这种“把自己藏在角色之后”的行为喜闻乐见。他对自我有清醒的认知,眼下鲜少有额外的曝光,为的就是能让路人将更多注意力放在其角色上。这份专注创作而博得的路人好感度,也会转化为拥有电影票房号召力的资本。
不久前,《河边的错误》走上戛纳,朱一龙又呈现了一个胡子拉碴的落魄警察形象,预告片的他低调且谨慎,导演魏书均称他“完美表达了角色逐渐陷入黑暗的过程”。可以预见的是,“马哲”是一个“需要收着”的人物,与外向的莫三妹、何非都不同。显然,朱一龙又尝试了新的人物,不断在演艺道路上拓维。
在观众看不到的地方,他在默默地汲取养分,积蓄力量。与其说朱一龙完成了从流量到实力派的转型,不如说他是完成了在大众心里与角色之中的重建,他不断勾勒填满清晰画像,正在与观众重新问好。